5终于找来了阴阳先生,他掐算说第三天早上7点是入葬的最佳时刻。家里搭起了灵
棚,父亲的棺木也已经找木匠椽好,一切按着老家的风俗办理。所有的人都批麻戴孝, 鼓乐队吹打着令人泪下的哀乐。父亲生前就有人缘,在村中威信甚高,所以几乎村中所 有的男女老少都来了,总计有上百人之多。单位领导李健和钱爱民等也驱车赶来了,同 来的还有一些不错的同事和哥们儿,大家都拜祭一番,并再三叮嘱我节哀。我忽然在祭 祀的人群里发现了夏雨,竟也头缠孝布,手搀着母亲,哭成了一个泪人。我没想到她也 会来,忽然心中有些别样的感觉。 的时候跪,该烧纸钱的时候烧纸钱,该开眼光的时候开眼光。我觉得自己有些呆傻了, 只要一想起来这是父亲的葬礼,父亲从此就没有了,我就会悲痛的大哭一会儿。尽管这 样,我还是做了一件固执的事情,社长王二对我说,现在不让土葬,查的很严。我对他 说:“给你1000元钱,你替我去镇上把主管的人安排一下,我必须将父亲土葬。”因为 父亲生前就有这个愿望,死后一定要土葬,他害怕自己的身体进入火炉中化为灰烬,从 此再也不能超生。终于到了父亲下葬的时刻,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,母亲和姐姐还有老 姑看到装着父亲的棺木,被人们捆绑着抬走,都哭得几次背过气去。我肩抗灵幡走在队 伍的最前面,身为长子我知道从今天起,我抗起的不止是父亲的灵幡,更是父亲留给我 的对这个家的责任,我要沿着父亲的路走下去,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。 填埋在大红的棺材上,我的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。我站在墓地上,可以清楚的看到村中 自家的房子,我想父亲可以和爷爷、奶奶、大伯一起在这个朝阳的山坡上永远安息。想 必他也一定能够看到我在人世间一心一意的孝敬母亲,认真的养育丫丫,和姐姐弟弟友 好相处,我一定会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的。 失去亲人的悲痛。我知道我拙劣的笔法无法描述那令人撕心扯肺的一刻,虽然我们明知 道我们可敬的父母不可能陪伴我们走完人生的全部旅程,可当那分离的时刻终于不可避 免的到来时,我们又怎么能坦然面对、无动于衷。我爱我的父亲,我的一生受父亲影响 太多太多。如果没有父亲的言传身教,我不会有今天坚忍不拔的性格;如果没有父亲的 谆谆教诲,那么我很可能今天已经走上了犯罪的道路;如果没有父亲天天检查我的日记 ,那么我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文字功底将自己的经历完整的写下来……就像我对丫丫的 爱一样,父亲用他厚实的手掌为我撑起了一片湛蓝的天,那份厚重的父爱是那样博大, 那样无私。下面,就请允许我将3年前写给父亲的一篇日记重新贴出来,以示我对父亲 的哀悼和怀念。 日余晖下映衬的身影竟是如此的高大伟岸! 压根儿没带来什么家业,记忆中父亲是抡着锹镐在这黑土地上挥汗如雨的。那生产队记 工分的日子里,父亲结识了母亲,我至今还佩服在70年代的初期父亲居然有勇气给母亲 递纸条,我至今还惊讶在70年代的初期居然递纸条也能打动母亲的芳心。和我娶夏雨一 样,父亲几乎没有花一分钱娶到了母亲。婚后的日子里,母亲帮父亲撑起了另一半天。 当小日子蒸蒸日上的时候,父亲当上了生产队长。他的年轻和睿智为整个队里赢得了巨 大的效益。当名誉和金钱滚滚而来的时候,父亲变了样儿。父亲学会了赌钱,以后的日 子我就在父母亲的吵架声中度过了我的童年。清楚的记得一天放学后,我回到那漂亮的 砖瓦结构的大房子里,吃惊的发现家中那些连城里人都没用全的电视机、洗衣机、缝纫 机、自行车全没了,后来姥姥告诉我是被派出所作为赌博罚款给抵押了。 时我也明白了,如果有钱了,再好的男人也可能变坏。记不清有多少次他们吵闹着要去 离婚的情景,那时候我们姐弟三个就像被人遗弃的小鸟一样可怜! 彻底惊呆:父亲一丝不挂的跪在母亲面前,低着头忏悔的样子让我10岁的心灵震撼!写 到了这里我想起了夏雨拼尽全力扇我的那四个耳光,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有那么 一两次会折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?是的,父亲从此改过了。当数十万元的家产被他挥霍 一空的时候,我们家已经从全镇首富变为债台高筑。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最终没有 和父亲离婚,据母亲自己说是因为我们这三个可怜的孩子。所以,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 的意识到,孩子在婚姻的天平中是颗多沉重的砝码。同时,我也从母亲身上看到了,这 个世界有一种女人,男人娶到了她是怎样一种至深的幸福。直到今天,每当我和夏雨吵 架后,看到她噙着泪花入睡的样子我都心疼欲裂。那时我在想,上帝是如此的弄人,为 什么她和母亲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! 放弃。我庆幸父亲不是过不了江东的项羽,后来他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供姐姐读完了卫 校后,又一举供我念完了大学。只可惜他走错了一步人生路,导致他近后半生的岁月都 在辛苦的劳作中度过。这样鲜明的例子也在不时的告诫我:一定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航向 ,千万不要轻易迷失了自我。与共和国同龄的父亲至今已经走过了53个风雨春秋,当岁 月的痕迹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刻下条条皱纹的时候,我心情沉恸。我知道,父辈们沉重 的脚步踩踏出的道路就摆在自己的脚下,他正用已经日显黯淡的目光在满含期望的盼我 一路走好。 母亲结婚5年后,曾爱上了一个下乡的女知青。可惜她和父亲一夜缠绵,不久后就回到 了城里。这是我15岁那年父亲亲口对我说的,我不知道他向我说出这一切出于什么目的 ,难道是出于对我的信任,想得到我的理解?抑或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,想寻求一种解 脱?我不得而知。但年少老成的我在那时就已经理解和原谅了这个敢爱敢恨的男人。就 像现在的我一样,注定了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经历都告诉我未来的孩子们,我要让他们 知道他们的父亲是怎样在人生的旅途上步履蹒跚的艰难走过! 仅仅是一个难得的好父亲! 都变得恍惚。虽然嫁给父亲这么多年来,她没过几天清闲的好日子,但30多年的夫妻情 分岂能三言两语所能道尽。我能从母亲的泪水中读出她对父亲深深的依恋和怀念,这是 不掺杂一点水分的至深情谊。 讲些父亲生前的事,而这些事情是父亲在世时不让母亲说给我们听的。她说在我大学毕 业分配那年,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后门硬都找到了好工作,而我却一个人只身在外打工, 父亲心里难受极了,低三下四的四处借钱。那时我们家刚刚还清父亲欠下的赌债,信誉 还不是很好,所以没有人愿意借给我们,后来父亲竟一咬牙花了三分利抬了15000元, 这就意味着我们每年光给人家利息就4500元,这对于我们一户农村家庭来说,相当于大 半年的收入啊。钱借到了,父亲就四处托人为我安排工作。我们家祖宗三代都是贫民出 身,哪有什么好的背景。后来父亲想到一个下乡时曾在我们家住过的知青,当时任市委 办公室主任,下乡时父亲曾给了他不少照顾。父亲就执拗的去找他,怎奈那市委大院高 宅深院的,加之父亲穿着又不是很体面,把门的连门都没让父亲进。父亲就蹲在马路对 面的树阴下等,饿了就买两个煎饼果子充饥。等到第三天的时候,终于等到了他,父亲 飞快的越过马路,一下横在他的车前,司机以为是疯子,下车撕扯父亲衣领正要将父亲 赶走,还好他认出了父亲,制止了司机的行为。找了个没人的角落,父亲说明了来意, 他面露难色,父亲倒是会见机行事,赶紧将那用信封装着的15000元钱递上,他死活不 收。父亲急了,差点给他跪下,他才嘴里说:“老大哥,这事我尽量给你办,钱你先拿 回去,真用钱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。”后来,他真给父亲打了电话,但是说他只能帮 我安排进事业单位,进不了公检法或者税务、银行等,父亲当时就急得满嘴起泡。父亲 不甘心,又厚着脸皮一次次去找当时任工商局长的小学同学。那些日子父亲在家和县城 之间跑了说不上多少个来回,路再远都舍不得打车,实在没办法了才坐公共汽车。后来 终于我在工商所上班时,才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。然而,随着国家的体 制改革,1998年工商系统全面推公,由于我毕业年限晚,没有资格参加公务员转正考试 ,也就是说辛辛苦苦花15000元安排的工作,最后还是变成了事业编制,父亲当时就急 得害了一场大病。而那时,他看到我情绪低落,在每次我回家时还故意装出快乐的样子 给我看。我清楚的记得那时他安慰我说:“15000元瞎了没有关系,钱都是人挣的,只 要你好好干工作爸爸心里就塌实了。”最近这两年,我们家的日子好转了,爸爸嘴里又 反复念叨着:“小名这两年只身一人在外面闯荡,也怪不容易的,家里一直没帮上他什 么忙,等过两年家里再攒些钱,一定帮他换个新楼住……” 的身边,边听边流泪。丫丫听话的偎在夏雨的怀里,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,既不捉也不 闹。自从夏雨回来之后,丫丫就跟在夏雨的身后,几乎寸步不离,好像生怕一转眼的工 夫,妈妈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农村不管她似的。 安排一下,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我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我说:“大姐,老弟,爸爸已 经不在了,我打算将妈妈接回城里去,一来城里的条件怎么说都比农村好些,好让妈妈 享享清福;二来妈妈也可以更方便的帮我带带孩子。”我说完之后,姐姐和弟弟都默默 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,但母亲自己却开了口:“我不想去,你爸爸刚去世,我还想在家 陪陪他,就这么走了,我于心不忍。”母亲边说边又呜呜的哭起来了。这时弟弟接着说 :“哥,你就让妈妈在家呆着吧,她去你那儿也住不习惯的,家里有我呢,你就不用惦 记了。”旁边夏雨也开了口:“爸爸刚去世,妈妈心情也不好,孩子暂时就不让妈妈带 了,我将丫丫接回去住些日子,她姥姥也想她了。”听大家这么一说,我觉得似乎这样 安排也有道理,便不再坚持。 到万分高兴。孩子还小,还不知道爷爷去世对她意味着什么,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像个快 乐的小鸟一样,一会儿躺在夏雨的怀里撒娇,一会儿挪动到我身边按一下方向盘上的喇 叭,我和夏雨都默不做声。我的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父亲佝偻着身子、神态畏缩的为我 去办工作的情景。我虽然没亲眼目睹那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幕,但我完全能想象出一辈子 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父亲当时会是怎样的低三下四。父亲一生都是一个很倔强、很孤傲 的人,他也只有为了儿子的前程和未来才会如此的卑躬屈膝……想到这里,我的眼泪又 忍不住唰的流了下来。夏雨看我如此表情,禁不住安慰我说:“你也不用太伤心了,爸 爸虽然去的匆忙,但也没遭什么罪,况且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也尽到做儿子的义务了。 ”夏雨之所以这样说也有她的道理,结婚这些年来,我的确是明里暗里的往家里贴补过 不少钱,每一次给父母扔钱,他们都会问:“夏雨知道么?”我说:“当然知道,她同 意的。”如果我要说夏雨不知道,两位老人死活都不会收的。所幸夏雨还算是个通情达 理的人,每次只要告诉她我给父母扔钱了,她都不会再追问。 的是虽然我们两个已经离婚,但这些年我父母都待她不薄,她应该在情分上过得去,表 示一下悼念。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关了自己的店,一连三四天陪我在农村披麻 戴孝的给我父亲送葬,而且冰天雪地大冷天的还哭得跟个泪人一样,人心都是肉长的, 对此我岂能不深受感动。我回头看了夏雨一眼,我发现今日素面朝天、不施粉黛的她竟 万分美丽。我说:“这两天辛苦你了,一会儿咱们带着丫丫去吃汉堡包吧,咱们都好久 没一起吃饭了。”夏雨说:“不了,我已经给妈妈打电话了,她在家里已经做好了饭, 等着丫丫回去呢。” 门口,张开双臂一把将孩子抱起,对着孩子是又亲又啃。大家都进了屋,丈母娘抱着丫 丫左看看、右看看,好像生怕在农村呆这些日子给孩子造成什么损伤似的,看着看着, 竟流起了眼泪,嘴里还嘟囔着说:“就不知道你们这当父母的竟这么狠心,说把孩子丢 下不管就不管了,这回呀,任凭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。”说得我和 夏雨面面相觑。丫丫见姥姥流泪了,竟听话的一边帮她擦拭,一边说:“姥姥不哭,丫 丫听话,再也不惹姥姥生气了,丫丫不回农村,丫丫和姥姥在一起。”我和夏雨傻乎乎 的站着,眼见着这一老一小的在那合唱一出戏,弄得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。本来我是不 打算在丈母娘家吃饭的,本想送完丫丫就走,怎奈老丈人已经将酒热好,我要走时还伸 手拽我说:“你妈听说你们要回来,特意买了一只大公鸡炖上了,吃完再走。”我想既 然来了不吃饭惹老人们不开心反倒不好,也就没再客气。酒桌上我还像以前没和夏雨离 婚时一样,陪着老丈人喝了起来。老人家很高兴,本来三两的酒量,却喝了足有半斤, 后来还是我提议说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再喝了才算罢了。 不撒手。我心里猜测这孩子肯定是有自己的心眼,生怕我们再把她拉回农村去。夏雨问 我:“你去哪儿?”我说:“回家。”她说:“那你把我送回店里去吧。”我说:“不 !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。”夏雨听我这样说,竟没再说话,以沉默回答了我。我发动起 车子,借着酒劲儿开足马力,一溜烟的朝家里驶去。 各种家具上面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,整个看起来活脱脱像个猪窝一样。夏雨禁不住一 声长叹,然后放下手中的皮包,开始了清理工作。我则钻进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,这些日子因为在乡下忙于料理父亲的后事,没有时间洗澡,浑身上下脏得厉害。等我 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时候,不禁眼前一亮,我发现刚刚还毫无生气的房间内,又有了很 多灵性和温馨。鱼缸被新换了水,停下的时钟又开始滴答的走动了,各种家具被擦得一 尘不染,就连那摆在床头上的布娃娃也似乎绽开了开心的笑脸,我心中不得不对夏雨的 贤惠慨叹。的确,一个家如果缺少了女人,那么就不象是一个家的样子了。我因为刚刚 洗完澡,一身清爽的歪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,夏雨则钻进卫生间洗浴去了。等她走出来 的时候,我发现沐浴后的夏浴披肩长发,身上芳香四溢,充满了成熟女人的无限魅力。 我一招手,夏雨听话的坐到了我的身边,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,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柔 的问:“要不要做爱?”夏雨白了我一眼,嘴上回答说:“要不要做爱是我说的算的么 ?”我一愣,联想到那天在店里霸王硬上弓的情景,禁不住惭愧起来,索性又一把将夏 雨压在身下,无比生猛的动作起来……我发现,如今的我终于在夏雨身上雄风重现。 李健对我能这么快的上班感到很意外,他说:“不用着急工作,要不再给你几天假 ,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再来吧。”我说:“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,也没什么再用我处 理了,还是工作要紧啊。”李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:“就喜欢你干工作这股子劲头儿, 正好这两天正要见一个大连的重要客户,你陪我去,咱们争取搞定他,几百万的单子呢 。”我说:“行。” 出去了。其实不用问我都知道,王明是来冲我要那3万块钱的。我说:“哎呀老同学, 真不好意思,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躺,只是最近手头实在是紧,要不这两天我马上想办法 给你挪动一下吧?”王明见我这么一说不禁面露不悦,说道:“虚名你是知道的,我们 年底之前就结帐了,你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?”我说:“不瞒你说,我最近家里出了很 多事情,谁都知道老同学你是财神爷,最好你能帮我继续周全一下,这样我也免得再去 央求别人去了。”王明说:“其实我自己是有些钱,但现在也没在手里呀,你还是再想 想别的办法吧。”话已说到这个份上,我觉得再和他争取下去反倒有失尊严了。我说: “那你等两天吧,年底结帐之前我一定给你送去。”送走了王明,我心想再好的朋友一 涉及到钱的问题都□□白扯,要说王明没钱谁信啊,他老子是一个大包工头,上学的时 候他就一掷万金,这两年同学们都传扬说他有钱,多了瞎扯,据说他拿出个百八十万的 现金像玩似的。但人家钱再多也是人家自己的,毕竟你欠人钱就得还啊,我琢磨着是得 想办法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。 听了,因为我和李健坐一个车上不是很方便。但转念一想,好久没和陈想联系了,也实 在是有些思念,便忍不住按下了接听键,听筒里马上传来了陈想好听的声音:“你在哪 里呢?”我说:“正去见客户的路上。”“方便说话么?”陈想问。我说:“什么事你 说吧?”“我想你,我真的好想你,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,你想我吗?”听陈想这么 一说,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,沉默了半天,我终于对着话筒说出了这样几个字: “我知道了,等我回去再说好么?”撂下电话,心里忽然乱七八糟的。旁边李健笑了: “情人打来的是吧?”我说:“你怎么知道?”李健嘴角一扬,自信的说道:“呵呵, 经验呗!” 看起来孤傲冷俊,由于保养的好,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。李健说可千万别小瞧 了她,他老公可是大连有名的地产大王,由于生意越做越大才来长春开辟市场,并且在 长春注册了分公司,整个业务都全权交给她代理。李健显然对这单生意很谨慎小心,特 意在食通天海鲜酒楼定了一个包间,宴请这位被他说得神乎其神的女人,并且找来了他 在长春市衙门机关和电视台的几个朋友来坐陪。酒桌上,这女子果然万分高傲,轻易不 发一言,一旦开口就话中带刺,冷若冰霜。在用餐的时候,还一个劲儿的嘟囔食通天的 海鲜不地道,还是大连的正宗。老实说我对这样女子的做派很看不惯,心中暗想:“牛 逼啥啊,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?”但看不惯是看不惯,还得低三下四的敬酒。幸好李健 的几个朋友都是侃快人,大家酒过三巡之后,话渐渐多了起来。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钱的 问题上,其中一人说:“现在这个世界好哇,只要你有钱,就可以蔑视一切,过着帝王 般的生活。”那女人闻听此言,很有兴趣的接了一句:“不止是,有钱就连政府官员都 高看你一眼,现在各地都在发展经济,大力开展招商引资行为,巴不得招来一个财神爷 呢。”李健也在旁边顺着话题说道:“可不是,据我所知,前两年我们周边有个县级市 居然放出风来,谁要是能一次性为该市引资2个亿,马上给他个副市长当。”说到这里 ,大家都禁不住唏嘘慨叹起来。再看酒桌上一圈人,马上就有了区分,有钱人腰杆子挺 的颇直,没钱人耷拉着个脑袋只顾饮酒。尤其那女人,戴着个金边眼镜,头颅翘的像个 大公鸡。见此情景,我不知哪里来的底气,发起了神经,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:“其实 有钱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好,据我所知,有钱人多半都整日□劳,被金钱所累,不能享受 金钱带给他们的快乐。换句话说,有钱你不一定能买得来快乐。而且,现在很多有钱人 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,但事实上却婚姻不幸、家庭不和,甚至连个真心对你的朋友都没 有。”我话音刚落,旁边李健就在桌底下踹了我一脚,他那几个朋友却不明就里,一个 劲儿的夸我说的有道理。再看那女人,一边低下了头,一边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我 。我假装没看见,只是和那几个记者推杯换盏,心里却小声的骂自己说:“真□□虚伪 ,其实我他妈的比谁都爱财。” 番。本来这女人是不会跟着去的,但李健高明,请来坐陪的不仅有几个知名记者,还有 建委和房地产管理处的官员,这女人即便再高傲也得罪不起这些爷儿,我看她明显是硬 着头皮跟我们走了。然而在跳舞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,无论是谁请这女人跳舞她都不跳 ,嘴上还说:“我从来不跳这种舞蹈,只跳国际标准舞。”弄得大家面面相觑,都很没 面子。我在旁边实在看不下眼,就又做了一回刺头,恰逢一曲恰恰响起,我向她礼貌的 伸出了手。由于恰恰是属于国标的一种,这女人迟疑了一下,终于跟我进入了舞池。我 施展了浑身解数,把大学时候在舞蹈团学过的本领都使出来了,舞的是形神俱加、潇潇 洒洒。这女人也不示弱,动作舒展、干净利落的与我配合得恰到好处。一曲结束时,周 围居然响起了一片掌声。我回到自己座位上,正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,李健却拍着巴 掌笑嘻嘻的向我走来,嘴上问:“老弟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手,太出乎大哥的意料了。 ”我白了他一眼:“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多了,我这还没完全露家底呢。”李健说:“你 还别吹,你要真能把这女人搞定,合同一签完我就给你3%的提成。”我说:“这可是你 说的啊,不许反悔。”李健说:“我什么时候说话反悔过,快去吧!”说完之后,居然 还推了我一把。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赌下去,脑子里想起欠李明3万元钱的事情,一 抬头见那女人正坐在角落里向我这边张望着,我往杯子里倒了些酒,长吁了一口气,然 后径直向她走去。我说:“林总你的舞跳得真棒,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吧。”她马上回 答说:“是的,我以前找过家庭教练,专门学过。哦,你也跳的不错,你在哪里学的? ”我说:“在大学啊,要不是当初舞蹈老师分配给我的舞伴特别丑,我就一直学下去了 ,可惜啊只学了个半生不熟。”一句话把她给说乐了,她问道:“你要是嫌舞伴丑就换 一个呗,不学了多可惜?”我说:“哪那么容易啊,换舞伴多伤那女孩子自尊心啊,这 可不是我的风格。”林总说:“你还怪懂得给人留自尊的呢!”这时,又一曲伦巴响起 ,我适时的向她伸出了手,这次她没有任何迟疑,微笑着和我步入了舞池。本来伦巴就 是表现两个人的爱慕和柔情的,由于我和林总都底子好,加之我们悟性都还不错,虽然 我们在这之前没有配合过,但这一曲还是被我们演绎得恰到好处,一曲舞跳的简直是悱 恻缠绵、如梦如幻,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专门看我们两个舞蹈。一曲终了,周围响 起了雷鸣般的掌声。我看到她的脸上飞起了片片彩霞,一种莫大的虚荣和满足写在了眼 睛里。我陪她回到了座位上,帮她斟满了酒,然后递给她,我们碰了一下杯子,然后一 饮而尽。林总说:“我都好久没这么开心的跳过舞了。”我说:“那你与你家先生在一 起的时候,他不陪你跳舞么?”“他?他根本就不会跳国标,只会跳三步、四步,还笨 得跟个大狗熊,况且我们半年都见不上一次面,哪有机会跳舞啊。”这女人一说到她的 丈夫好像是充满了抱怨与不满。然后,她又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我:“你说的很对,有 钱不一定能买来快乐!”我注视着她,没有说话,只是又和她碰了碰杯子,将杯中的酒 一饮而进。我心中暗自嘀咕着:“我他妈的没钱也照样不快乐,说到底快乐不快乐和钱 压根儿没多大关系。” 起我们都陆续告辞走了,只剩下我们三人。林总已经明显呈现出一种醉态,媚眼如丝、 还总是笑眯眯的样子。我说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我搀着她,李健则跟屁虫似的跟 在后面,出了大门之后,李健大声的对我说:“哎呀,虚名我还有事,你先送林总回去 ,回头我再跟你联系。”我心想:“玩什么轮子,你不说有事情她都喝这样子了还能在 乎你啊。”李健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,我刚要扶林总上车,她却一张嘴哇的一下,吐了 一地,有那么几滴还溅到我的裤子和鞋上。我赶紧一边敲打她的后背,一边给她找纸巾 擦拭。她却好像理智清醒的说:“对不起,今天太高兴,我喝多了,让你见笑了。”我 说:“没关系,我也经常这样。”站在外面稍微清醒了一下,林总将车钥匙递给了我, 嘴上说:“送我回香格里拉酒店,1188号房间。”然后就一头扎进车后座上睡着了。 泥的女人,心想其实一个女人摊上一个有钱的老公也挺不容易的。 :“林总你没事了吧,如果没事早点休息吧,我回去了。”她说:“哎——,你等等。 ”我说:“干嘛啊?”她说:“我想问你个问题。”我说:“什么问题?”她说:“你 看我是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?”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然后说:“是的,林总的确是魅 力无穷。”她又接着问:“那你对我有没有欲望?”我被她问得忽然不好意思了,笑着 说:“林总,没事我回去了。”还没等我说完,她就紧逼着问:“别回避,请正面回答 我,对我有没有欲望?”我看她一副较真的样子,就坦白的说:“是的,有欲望。”“ 有欲望那你怎么还不动手?”林总得理不饶人的问。我被她的直接弄得相当被动,竟然 嗫嚅着说:“我不敢,怕惹林总你不高兴了,不与我们签合同。”她听我这么说竟哈哈 的大笑起来,笑得很放荡也很得意,我却很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。等她笑够 了,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:“今晚你陪我,只要把我侍侯高兴了,明天就与你们签合同 。”我没有回答她,脑子里在想,如果这样岂不成了性交易了?她的话说的很清楚,让 我把她侍侯高兴了才和我签合同,那我成了什么了?我靠!在我以前的性生活中还没有 侍侯过哪个女人呢。这样想着,林总却将整个身子贴了过来,伸出她的嘴巴在我的脖子 、耳边亲吻着,手也探到了我的腰下……我一动不动的承受着,觉得自己很窝火,正考 虑着是不是该退出这样的游戏。忽然,林总啪的一个嘴巴甩过来,实着着的打在我的右 颊上,嘴里骂着:“你们男人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我一下子被她打懵了,右腮火 辣辣的疼,本来就感到万分屈辱的我,也没考虑更多后果,迅速的挥手就回了她响亮的 一个耳光,打得她随着我的力度不自觉的甩了一下头。我嘴里骂道:“你们女人都他妈 的犯贱!”然后,我们开始了长时间的对视,她的眼中带着仇恨、愤懑、抱怨、空虚、 惆怅……我的眼中则充满了愤怒、冷俊、屈辱、坚毅、果敢……不知过了多久,她突然 一把抱住了我,疯了一样的亲吻我的嘴巴,还将舌头吞来吐去的在我的口腔里乱绞一阵 。她的手也没闲着,迅速的解我的裤带和扣子。我被她忙和的有点喘不过气来,我非常 不适应她的这种女王般的做法,索性反客为主的一把将她抱起,重重扔在床上,然后饿 狼一般的扑了上去…… 爱,说白了简直是在交配。而且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,她有很多变态的方式让我不能忍 受,她喜欢在男人的身上无休止的折腾,还总想拿皮带抽打我几下,甚至有那么两次想 让我为她□□,当然我没有满足她。但在高潮到来的时候,我还是被她在肩膀处深深的 咬了一口,当时疼的我以为她硬生生将那肉给咬下来了呢,事后我一看,那牙印周围竟 渗出了鲜红的血来。 签完合同回来的路上,李健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,禁不住打趣道:“你看你这次收 获多大,合同签完了提成赚到手了不说,还白白睡了一次漂亮女人。”我白了他一眼, 嘴里禁不住抱怨道:“□,要不你和她睡一宿试试,咬人贼他妈地疼。”李健哈哈的乐 了起来,边乐还边说:“你命不错了,有一次我陪一个比我大10多岁的女领导睡觉,谁 想到她狐臭,那一宿差点没把我熏死。”李健说完之后,用那种辛酸的眼神望向窗外, 似乎在暗示我说:“这年头,一个男人要想做出点成绩来,都有一部血泪史。”我仰靠 在车座上,眯缝着眼睛,一边闭目养神,一边在心里分析着李健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。 钱。我说:“用不了这么多吧,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就行了,同事们该有意见了。”李健 说:“让你拿着你就拿着,公司有规定,能为公司做成业务就有提成,况且这钱也是你 凭自己能力挣的,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。”听李健这么一说,我也觉得似乎这钱也该我 拿,因为为了这笔业务,我不但出卖了肉体,还挨了一耳光,被咬了一口,我容易么? 我拿着单子一边往财会室走,一边心里暗自高兴,终于能还王明3万元钱了。到了财会 室,我将单子交给张姐,并且明确告诉她入帐的时候做成业务提成。张姐看到数额如此 之大不禁露出了怀疑和惊讶的神情,我知道类似的提成数额在公司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,但张姐的狐疑眼神却实在让我有些受不了,就好像在对我说:“你不是在贪污公款、 做猫腻吧?”我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,就说:“我和大连的客户签了300多万的合 同,照理应该给我10万提成的,我这还少要了呢。”张姐说:“吆,你可真能干,什么 时候帮姐姐也赚点提成啊?”她嗲声嗲气的声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。我心想什么他妈 玩意儿,专门往钱权上盯,一个女人要是爱上这两样可真是没好了。我听同事们说,直 到今天她还依旧和老陈私下里经常约会呢,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这么风骚她丈夫怎么就 一点都不知道。但转念一想,当初夏雨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,我不是也有一段时间不知 道么?这么一想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,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比恶心。我接过她递过 来的钱数都没数,放进包里转身就走了。回到李健办公室,我一屁股坐下,点着一支烟 抽着。李健问我:“钱领到了?”我说:“恩!”“那你为什么气呼呼地?”李健继续 问道。我说:“财会室的张姐啊,还以为这钱是我个人贪污捞油水呢,看我的眼神真我 受不了。”李健听我这么一说,马上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,态度坚决的说:“我早就看 她不顺眼了,她的做派根本就不适合在财会室工作,跟个妖精似的,赶明儿把她调到生 产一线干活去。”我说:“那不好吧,她可是咱们前任陈总的情妇。”李健说:“要不 是陈总的情妇还好点,我最生气的就是这个。我就不明白老陈看上她什么了,跟个公共 汽车似的,谁上都行。”李健一句话把我给说乐了,我笑着说:“怎么,她不会连你都 勾引了吧?”李健没有正面回答我,却盯着我反问道:“你猜猜看?”我好奇的问道: “那你也把她给上了?”李健听我这么一说,把手一挥,大咧咧的说道:“□,你这不 止是侮辱我的人格呢,连我的□□都侮辱了。” ,当然要全力配合。我们首先完善和健全了公司的内部管理制度,包括岗位责任制、目 标责任制、四防安全制度、值班值宿制度等,同时还特别规定了机关干部十不准,具体 包括不准在工作期间上网聊天、打游戏;不准各科室随便乱窜拉家常;不准衣着暴露浓 妆艳抹等等。公司还提出了“燃希望之火,建绿色企业”的口号,要求全体员工从自我 做起,刻苦学习,努力工作,内强素质,外塑形象,打造优秀的企业文化,以人力资源 的再开发推动企业的二次腾飞。之后,公司又对机关干部做了适当调整,在我的建议下 ,办公室正式启用年轻有为的梁新做主任,张姐被调到生产二车间当质检员,其它几个 科室的人员也有相应变动。 绝了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干事、尽职尽责,完全按照目标责任书上明确的工 作任务努力工作着。 的时候我还故意将皮包外露,让他看到里面剩下的厚厚一沓子的人民币。王明见我果然 说话算话,准时还钱。嘴里客气的说:“老同学,上次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,我也是周 转不开,要不今后你再用钱的时候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我说:“不用了,要不是别人 欠我的那几十万没到位,我也不会求到你老哥的头上,这次是表示感谢了啊。” 几年,我就学得如此势利、虚伪,照这样发展下去,到我50岁的时候,指不定会变成什 么逼样呢!” 星期五中午,我和李健还有钱爱民正在陪市委宣传部和电视台的几个领导吃饭,这次市 里因为我们企业改制搞的不错,加之企业也发展得有声有色,要把我们公司作为典型进 行宣传。这时,陈想的电话打来:“我在你家楼下,你能出来见见我么?”我略一思索 ,心想反正有李健和钱爱民在,也不差我一个,就说:“行,那你等我一会儿吧。”撂 下电话,还没等我开口,李健就说:“有事你去忙吧,这边有我和爱民陪着呢!”我看 了李健一眼,心想什么事情都逃不过这厮的眼睛。然后,向几个客人敬了一杯酒就匆匆 离席。 把将我抱住,哭着说:“我都快想死你了!”我拍了拍她的后背,说:“宝贝你别哭, 我们上楼吧,让邻居看见不好。” 为激烈的造爱……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,我们躺在床上,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脸。我 发现几周没见,陈想消瘦了很多。陈想问我:“你想我么?”我点点头。陈想说:“我 也想你。对了,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。“说完之后,陈想从床上爬起来,从书包里拿 出一个大口袋,打开一看,里面露出好多美丽的用彩纸折叠的幸运星。陈想说:”我每 天想你的时候,就不停的为你叠幸运星,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运气都带给你。“我望着 那数也数不过来的小星星,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无限的感动。我知道折叠这个小东西不仅 要花费陈想大量的时间,而且表明她的心里的确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。忍不住一把将陈 想搂在怀里,怀中陈想说:“虚名,你娶我吧,我不读书了,专心致志的做你的妻子、 你的女人,侍侯你一辈子。”我听陈想这样说,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夏雨和丫丫的形 象。我说:“宝贝,你别傻了,那不现实的。你还年青,你有自己美好的未来,况且你 所做的任何选择都要考虑父母的感受,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大,多不容易啊。”怀中陈 想任性的说:“我不管,我不管,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,永不分开……” 。陈想说:“爸妈不知道我下午没课,明天周末,我应该这个时间回家的,免得父母起 疑心。”陈想和我做了最后一次拥抱,正要离开,忽然防盗门被打开了,夏雨和丫丫赫 然出现在门口。大家众目相对,都被惊呆了,场面尴尬的很,一时都立在那里,不知说 什么好。我心想,我怎么这么倒霉啊,先是被陈想的父母抓了个正着,这次又被老婆孩 子给堵到了,幸亏我和陈想刚刚已经打扫完了战场,否则可真是他妈地难堪。正在我们 三个大人不知怎么打开这尴尬局面的时候,丫丫说话了:“阿姨好!”原来丫丫还记得 陈想。记得上次回老家时,我让她叫陈想妈妈她死活不叫,却自顾自的叫起了阿姨,没 想到这孩子记性倒蛮好。陈想听丫丫这么一说,低下头摸了摸丫丫的小脸蛋,嘴上说: “丫丫好!丫丫真乖。”然后陈想转过头对我说:“没事那我回去了啊!”说完后又看 了夏雨一眼,便低着头走了。 么大度量,想当初刚结婚那会儿,我因为陪弟媳妇刘凤买了一次衣服,她都又吵又闹的 ,而现如今难道她是因为我们已经离婚,加之她自己也曾被我捉奸在床,觉得理亏气短 才如此消停吧。但我又觉得不对,作为女人,见到自己的情敌,即便是不打骂到一起, 起码也应该怒目相视吧,可夏雨和陈想却没有,她们始终态度平静得很,我真是不明白 这两个女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。 :“哪能呢!她是陈总的女儿,来替她爸爸办点事情。”夏雨诡异的笑了。然后说道: “周末了,我考虑到你应该有时间,我想和你一起陪孩子过个周末,孩子太需要父爱母 爱了。”我没有说话,转身看看丫丫,没想到她正拿着陈想送我的幸运星好奇的在玩着 。夏雨走过去,一把抢过来说:“丫丫别动爸爸的东西,来妈妈帮你玩滑梯。”然后, 夏雨拿着那幸运星转身认真的对我说:“你看人家姑娘对你多有心,你可千万别辜负了 人家!”我闻听此言,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,只有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顾作轻松的笑 ,但我知道,那笑肯定比哭还难看。( 厨房望了望,感觉夏雨似乎并没有在意,便小心的按了接听键。“虚名,我只想问你一 件事情,你要对我说实话。”陈想在电话里十分认真的说。“你问吧!”我不禁被陈想 也弄得紧张起来。“你和夏雨是不是又重新和好了?”我对着话筒沉默了一下,然后说 :“我们没有复婚,也依然分居,但最近确实经常联系。”说完之后,我居然又十分神 经的补充了一句:“我说的可都是实话!”电话那边陈想沉默了好一会儿,然后说:“ 好了,我没事了。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。 我的怀里撒会儿娇,一会儿又跑到夏雨那儿让夏雨喂一口饭。丫丫咯咯的笑声清脆响亮 ,屋子里四处洋溢着温馨的氛围,这不禁给了我一种假象,让我觉得我和夏雨没有离婚 ,我们还是恩爱的夫妻,还是曾经那个其乐融融、幸福甜蜜的三口之家。 居然是老陈的号码。我心想坏了,别不是我和陈想幽会的事情又被他知道了吧,我心里 开始忐忑起来,心想我怎么这么背啊,别人偷情都风调雨顺的,我和陈想这才在一起多 长时间啊,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闹心事。本来是不打算接听这电话的,但丫丫在身边一 个劲儿的喊:“爸爸,电话!爸爸,电话!”夏雨在旁边低着头吃饭,故意装出那种没 在意的样子。我心一横,决定豁出去了,爱咋地咋地吧,索性按了接听键。话筒里,老 陈浑厚的声音传来:“虚名你在哪里呢?”我说:“在……在家呢啊!”老陈问:“方 便说话么?”我看了看夏雨,然后起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,边走边说:“方……方便, 你……你说吧!”这时,我觉得我的神情是无比的紧张,好像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了 出来。老陈说:“我有件事情想求你,怎么说呢,咳——”老陈在电话那边开始支支吾 吾起来。我听他的语气不象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,而且似乎旁边还有女人在小声的对他 嘀咕着什么,我不禁越发狐疑起来,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。我说:“陈总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!”老陈犹豫了一下,然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说:“是这样的 ,关于齐菲菲的工作你能不能帮忙调整一下,只要不在车间,哪怕相对体面一些也行。 ”我一听马上明白了,原来他不是向我问罪的,他现在正和情妇在一起,那么他身边的 那女人应该就是齐姐了。我的心里不禁有了底,索性放心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还故意 当着夏雨的面大声的说:“你放心吧陈总,既然你说话了,这事包在我身上。”陈总说 :“那太感谢你了啊,老实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办这事。”我说:“你也太客气了 陈总,咱俩谁跟谁啊?”撂下电话,我有些后悔说那句“咱俩谁跟谁啊”。是啊,我上 了人家女儿,要论起来他应该是我老丈人了,老陈要是肚量小,没准得怪我得便宜卖乖 呢。同时,我不禁又为人生的变数慨叹起来:是啊,我们都是平凡人,都在情爱和欲望 的旋涡里挣扎着,我、陈想、夏雨、老陈、齐姐还有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你我他,我们都 是凡夫俗子,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拥有着人性的弱点,我们每个人都想活得完美却时时刻 刻都在留下缺陷。我长吁了一口气,理直气壮的对夏雨说:“这不,老陈求我办事呢, 下午他女儿也是为这事来的。”谁知夏雨连头都没抬,好像没听见的样子。 待我不薄,这个脸得一定帮我圆上。李健听我这么一说,挥手说道:“你看着办吧,只 要别再把她整回财会室就行,财会室我总去,我一看她就特烦。”后来,按照李健的意 思,我把齐姐安排进了微机室。齐姐对于我这样的安排感到万分满意,一方面她又能重 新回到机关了,再也不用在车间听着机器的轰鸣,遭受灰尘的袭扰了;另一方面,微机 室的工作相对清闲,有两个20多岁小姑娘的打字水平都相当高,根本就不用她干什么活 。 一起,我们三口之家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,夏雨和丫丫的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。只是陈想渐渐和我联系少了,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来。这时候,倒是弟弟突然来电话 ,说母亲想我了,要我回家看看。 心她会禁受不住这个打击。其实,到现在为止,母亲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,我始终惦 记着母亲的身体和情绪,有了父亲突然去世的经验教训,作为儿子,我真害怕在母亲身 上同样留下任何弥补不了的遗憾。所以,在接到电话的当天,我就赶回家了一趟。没想 到母亲一见到我就抽泣起来,一边念叨着怎样思念父亲,一边唠叨着和弟媳妇刘凤相处 不来,很看不惯她和弟弟的行为,总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勤快,农村的备耕生产、赶猪上 圈等事情都要落在别人家的后面,不如爸爸在世时处理得明白。我一边安慰母亲不要再 胡思乱想了,一边告诉弟弟要尽量照顾母亲的情绪,不要惹老人家生气。弟弟却向我解 释道:“哥,其实你不知道,妈妈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,瞅什么都不顺眼,其实我和刘 凤做得都够好了,她却总要按照爸爸的标准来要求我们,你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能和他 们那一代人一样么?”我听弟弟这么一说,心想也是这个理,于是就说道:“算了,我 过几天就把妈妈接回城里住,换个环境妈的心情可能也会好些。” 我们带丫丫,顺便也让她老人家脱离农村,来城里享享清福。”然后,转天夏雨就把母 亲的房间收拾了出来,并重新置换了很多日常用品。接母亲来城里的那天,是我和夏雨 同去的。本来母亲大包小包的收拾了很多破烂东西,但都被夏雨给拦下了。夏雨说:“ 妈,家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,你带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放的。”最后,母亲只带了一些 换洗的衣服和爸爸的一些照片。临走前村里来送行的人有很多,弟弟和弟媳刘凤一个劲 儿的叮嘱母亲说:“妈,您要是在城里呆不惯,就随时回来住。”母亲看着自己生活了 一辈子的房子,什么话也没说,只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,那恋恋不舍的样子让在场 所有的人无不为之动容。 边转,看着她们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样子,不知为什么,我的心里忽然很坦然。我觉得 自己好像又多了一种认识和感悟:原来夏雨和我之间不只是一种简单的婚姻存续关系。 换句话说,我们是不是夫妻并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,更涉及到孩子的抚养, 老人的赡养等诸多问题。而当初我狠心和夏雨离婚时,根本就对这些问题认识得不够深 刻,看来我还真得静下心来,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重新做一下深入的思考和仔细的梳理 。其实在这之前,我始终认为关于婆媳关系问题,可以列为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之一 。老实说,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夏雨会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,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,夏 雨对我的母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,也不亲近,每次我主张回老家看看,她都显得很被动 。其实这也不奇怪,毕竟她和母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,不过是因为有我的存在,才让 她们走的近了。我是个孝子,在结婚之前就曾对夏雨直言,必须和母亲融洽相处,否则 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。而且,每当她要我回答那无聊的“母亲和妻子掉河先救哪一个” 的问题时,我都斩钉截铁的说:“救我妈!因为妻子没了可以再换,妈这辈子只能有一 个。”当然,一般说这话的时候,我都是嬉皮笑脸的表情,让夏雨判断不出真假来。 腰疼腿疼屁股疼的,怕侍侯不了月子,意思是要我母亲承担这个重任。其实不用她说, 母亲就已经做好了准备,将孩子用的尿垫子、小棉袄都缝制好了。而且,夏雨提前一个 月就住到了老家,由母亲亲自照顾着,每天调着样给她做好吃的。恰好那些日子还正赶 上我在外地培训,所以真正将她们婆媳之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。老实说第一次让她们直 接面对面的朝夕相处,我心里还真是没底,生怕她们闹什么矛盾。一个月转眼过去,预 产期已过也不见夏雨有生的迹象,母亲急得满嘴起泡。后来终于等到我回家,带夏雨去 医院做了剖腹产,孩子顺利降生后,母亲的一颗心才算放下。夏雨住院的8天,完全是 母亲没黑没白的陪伴在她身边。夏雨吃不下什么东西,母亲就跑到老远的地方为她买粥 喝;夏雨上厕所不方便,母亲就为她端屎端尿;房间太热,母亲就用湿毛巾为夏雨搽洗 身子……老实说母亲自己的身体并不好,患有心肌供血不足等病,尤其需要充足的睡眠 ,但是在病房里根本就没法休息好,有时夏雨实在不忍心,就将身边腾出半个床位来, 让母亲躺在上面小睡一会,母亲就谦让着不睡。这样的婆媳关系,让同病房的其他患者 羡慕不已,都说夏雨和母亲相处的比亲娘俩都亲。这8天,是母亲这一生中离开家最长 的8天,母亲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。有时候母亲忙完了夏雨和孩子,就一个人在那呆呆 的想事情,夏雨看在眼里,知道母亲是在惦记着家里,就安慰说:“妈,别担心家里, 不是打过电话了么,说都好着呢!”母亲就笑着说:“没,没想家,在想你和孩子呢! ”这之后,夏雨和母亲是真正的好上了,她们之间的互相关心和谅解溢于言表。老家过 年杀猪,夏雨不回去母亲坚决不让杀。夏雨也是,每次回家一定为母亲买些衣服或者礼 物。这一切我不禁看在了眼里,更乐在了心上。也是从那时起,我才逐渐改变了对婆媳 关系的看法,我认为,在婆媳关系上做儿子和丈夫的自己,作用至关重要,母亲和妻子 都爱你,利益的根本出发点是一致的,只要你利用你的聪明,从中巧妙的斡旋,就一定 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。 的快乐和平静,家里有了老人和孩子,更加充满了温馨祥和的气氛。每天下班后,我都 更加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,因为这时夏雨一定为我们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,丫丫 肯定在缠着奶奶讲那个永远也听不烦的《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》,我会香香的吃过晚 饭,然后很享受的看看电视,或者陪丫丫大吵大闹的疯一会儿……而这所有的一切,让 我深切感受到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对我究竟有多重要,而我又是多么需要有这样一个温 暖的家来安顿我的老人和孩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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